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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母子重逢

        

贾老三没有出去筹钱,而是猫到他一个亲戚家。


        

自己家不能回,快到年三十,要账的人也特别多,只要挨到年三十就好。


        

至于八件玉器的产地,贾老三当然知道,只是快过年了,车票不好买,当地人也不好找。再者说了,自己手头没钱,就算想去赌一把也没本钱。


        

“这样守株待兔也不行呀!”李卫有点急,之所以说出一件有可能是元气石,李卫那也是打草惊蛇。


        

只要贾老三想翻本,肯定会回去买八件玉器的地方碰运气。


        

“小张,叫你们查的贾老三这几个月行踪,查的怎么样?”卫南办公室,现在已经成了临时指挥所。


        

“现在是春运,火车站、飞机场腾不出人手帮我们查,估计还要等到年后。”小张为难的说到。


        

“头,要不直接把贾老三抓起来得了。我保证,只要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就能让他交待的清清楚楚。”一旁的另一位干警说道。


        

“程序合法,程序合法。这是王局亲自交代的。”卫南瞥了一眼这名干警,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到,其实他心里早就想抓人。


        

“程序合法那是领导的事,我们只要结果。不出事又办了案子,皆大欢喜。要是真的出了事。头,你放心,我就说是我自作主张干的,大不了到时候背个处分。只要头你到时候别把我忘了就行。”这位还真敢说。


        

“去去去,别烦我。”卫南没好气的把他往外撵。


        

快过年了,为了这个事,搞得现在还要住办公室。要不是亲外甥的事,卫南早就毛了。


        

“估计贾老三年前不会动了。他现在又买不到车票、又没钱。我们还要守吗?”卫南打起退堂鼓。


        

要是当时王局长没有插一手,卫南早就直接找上贾老三,哪里还要受这个窝囊气。


        

“我们可以帮他。”李卫想了一会道。


        

“怎么帮?是帮他买车票还是帮他借钱?”卫南一愣。


        

“借钱给他。”


        

两人又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回了文玩市场。


        

“小卫,这两天你们去哪了?手机也不带,找也找不到。”看到李卫又神出鬼没的冒出来,老李责怪到。


        

“没去哪!就在市里转了转。手机丢学校了,回来的时候忘了拿。小姑来了吗?”李卫说着话,带着张小瑜就往店里钻。


        

今天二十九,明天就是年三十。店里已经停业,难得李茂红现在也在店里。


        

“小姑。你怎么会借钱给贾老三的?”李卫冲上二楼,李茂红正在收拾东西。


        

“小卫。你这是怎么啦?我借钱给谁还要你批准?”李茂红被李卫劈头一问,有点不高兴了。


        

“李卫他不是这个意思。您别误会,李卫,好好说。”张小瑜在一旁打圆场。


        

“哦,这是张老师吧?我还第一次见。”李茂红说着话,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盒。


        

木盒里有一件翡翠玉佛。


        

“小姑,张老师有男朋友在国外。她今年也就是来这玩的,现在好多人过年都喜欢旅游,您别想歪了。”李卫一见脸色都变了,这是要干啥?


        

“什么想歪了?我看你是想多了。我第一次见你们老师,送个小挂件怎么啦?”李茂红嗔道。


        

“谢谢李卫小姑,您太客气啦!”张小瑜说着话,笑着伸手把木盒接了过去。


        

“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我二哥就这么一个孩子。以后在学校,还要麻烦张老师多多照顾。”


        

“应该的、应该的。”张小瑜说着话,居然拿起玉佛,直接戴到脖子上。“李卫小姑,李卫他刚才问话有点急,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借钱给那个贾老三。”


        

“张老师,别李卫小姑李卫小姑的叫,直接就叫小姑。我就喊你小瑜好了。”


        

“对对对。”李茂明也上楼来了。


        

“红子,贾老三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他天天想着就是一夜暴富,有点钱就想着去赌石,你把钱借给他,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赌石是什么?那是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要是真的赌石兴许还有走运的时候,可现在的赌石,你不懂行的人很容易被骗。原石废石被重新人工染色卖给你,就算运气再逆天,也切不出玉石来。


        

“唉!”李茂红叹了一口气。


        

“那天贾老三带着一人来买瓷器。正好那个人也来了。”


        

那个人?张小瑜看了李卫一眼。


        

“我小姑父。”李卫解释一句。


        

“什么小姑父?你现在还这么叫他!”李茂红眼睛瞪向李卫。


        

“别打岔!让小姑接着说。”得,转脸张小瑜做起好人来了。


        

“贾老三帮我解了围。后来他带来买瓷器的人看中一只清瓷,原本我收的时候以为是仿品,也没花几个钱。结果那人鉴定是正品,因此卖了五十万。贾老三趁机向我借钱。我寻思,本来就是捡漏的,贾老三又帮了我的忙,因此就借给他了,还我更好,不还也就算了。毕竟没有贾老三带人来,我也不可能卖出这五十万。”


        

“这样呀!”李卫点了点头道:“小姑,我们从贾老三那里拿回来的八件玉器,估计价值最少也有一百万。你干脆再借给他五十万得了。”


        

“一百万?是什么元气石吗?”李茂明在一旁惊叫道。


        

“元气石,不会吧?这东西现在老值钱了。”李茂红常年做玉石、古玩生意,看样子业务比李茂明熟悉的多。


        

“你也知道元气石?”李茂明愣了,合着就自己不知道。


        

“网上说这个的多了,你没事的时候也上网看看。那小麻将有什么好打的!”李茂红转脸又训起哥哥来。


        

李茂明偷看了李卫一眼道:“没事的时候才玩玩,一场输赢不过百把块钱。小卫现在又不在家,我一个人纯粹就是消磨时间。”


        

李茂红自知失言,连忙又打岔道:“干嘛还要借钱给贾老三,真是元气石买下来就是。”


        

“还是借给他吧!你借钱给他的时候这么说。……”李卫面授机宜。


        

“李卫,李卫在吗?”楼下店门外有人喊。


        

“是小钢。”李茂明听出来人,高声喊道:“是小钢吗?进来坐呀!”


        

“李叔,不了,我找李卫,他在吗?我爸爸找他。”小钢高声喊道。


        

“在、在、在!”一听是卫南找,李卫忙高声答道,看来贾老三那边动了。


        

“拿着,你没个电话真的不方便。”李茂明说着话,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李卫。


        

“小瑜老师,你带电话了吗?”李卫没接李茂明电话。


        

“带了,没开机。”张小瑜说着话,从手提包里一阵翻,找出一只智能手机。


        

留下号码后,李卫和张小瑜直接下楼。


        

“这是去哪?你爸不在局里吗?”


        

“到了你就知道了。”卫钢言词之中还有点躲闪。


        

出租车在一家咖啡店门口停下,卫钢一拉车门,率先跑了下去。


        

刚进咖啡店大门,就见卫南在大厅里等着。


        

“来了。小卫你直接去三零二包厢吧!对了,张老师,我这还有点事想请教你。”


        

卫南拦下了张小瑜。


        

李卫不疑有他,直接上楼推开三零二包厢门。


        

包厢里坐着一位中年妇女,身上收拾干净利索,脸上还画着淡妆。


        

李卫一看,扭脸就要往外走。


        

“小健,难道你连妈妈的面都不愿见吗?”中年妇女看到李卫,连忙起身,眼泪跟着流了下来。


        

李卫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站定,面朝外没有转身,淡淡道:“早就没有什么小健!我就叫李卫。”


        

“李卫,躲避不是办法,很多事还是要说清楚。心境不好,以后会有麻烦的,这可是于华老师说的。”张小瑜及时出现在二楼,看来卫南已经和她做了简短交流。


        

李卫在门口静立,既没有走,也没有进包厢。


        

“阿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进来吗?”张小瑜上前,拉了一把李卫。


        

“可以可以。”卫萍脸上挂着泪水,忙不迭的点头。


        

三人在沙发上坐好。


        

“你长大啦!比我都高。”卫萍满怀深情的看着儿子。


        

李卫也不说话。


        

“可不是么阿姨。李卫现在都有一米八啦。在学校学生中也数他是最高的。”张小瑜努力的缓和着气氛。


        

卫萍苦笑:“小健,哦,不、现在要叫小卫是么?”


        

“其实小健、小卫只是一个称呼。叫什么无所谓,可是您儿子脾气大,看样子不叫小卫还不行。”张小瑜揶揄道。


        

李卫只是闷着不做声。


        

“你爸爸当年要是有现在一半好,妈妈也不至于丢下你。不思上进也就算了,喝酒、打牌,家对他来说就是旅馆。妈妈我、我、我……”


        

卫萍说着话,眼水已经开始往下流。


        

张小瑜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卫萍慢慢的止住哭声。


        

“我也想带着你一起走,可是他不让。我也是没办法呀!”卫萍说着,声音哽咽,又开始哭泣。


        

年轻时的李茂明不顾家,孩子都是卫萍一人带大的。虽说还没有家暴发生,但是这也不能算上一个家,家里没有一样事不是卫萍操持的,李茂明更像是这个家的一个过客。


        

正当卫萍受不了这种冷暴力的时候,魏大柱出现了。


        

魏大柱和卫萍算是青梅竹马,要不是魏家后来移居国外,两人肯定结婚了。


        

这么多年魏大柱一直没结婚,这次回来看到卫萍,又看到卫萍的生活状况,魏大柱毅然要带卫萍走。


        

卫萍就此和李茂明离婚。离婚后卫萍想带走孩子,可是李茂明坚决不同意。


        

也许是离婚给了李茂明刺激,从此老李就像换了一个人。牌也不打了,酒也不喝了,一门心思在家当起家庭妇男,照顾李卫的生活起居。


        

这些情况张小瑜都清楚,从内心来说,张小瑜还是很同情卫萍,同时她也没觉得卫萍离婚有什么不对。


        

李卫慢慢抬起头,用手在额头上轻轻抚过,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那天,天上还下着小雨,你上车了。我就跟在车子在后面跑,喊妈妈,可是妈妈呢?妈妈走了,不要我了。我追着汽车跑,车子已经看不见了,我还在跑、还在跑……,妈妈呢?我妈妈呢!”


        

李卫声音渐渐低沉,到后来只剩下喃喃声。


        

“小健,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好。”卫萍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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