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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当大魔王的感觉

        

古语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但今年的天气有点反常。


        

地处华东地区的兰城,今年的夏天来得特别早,只是六月初,阳光格外强烈,时不时的还有场骤雨,有雨时闷热,无雨时暴晒,让人心生烦闷、快要窒息。


        

李楚每天继续上课,放学,回教师宿舍,然后便徜徉在系统知识的海洋里不可自拔,日子就这样随着大杨树上的蝉鸣一天天过去,转眼便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日子。


        

六月六日,周五,余事务取,诸事不宜。


        

天刚蒙蒙亮,李楚起了个大早。


        

今天学校里没课,确切的说,学生们都放假回家了。


        

教务处的周主任指挥着一大帮青年教师,沿着教学楼走廊挨门挨户的整理桌椅,为明天的高考做准备。


        

高考,是华国几十年来永恒不变的一个热门话题。


        

高考,作为一个综合体,是当下这个国家情况最全景真实的均衡写照,也是最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的万花筒,无论政治,经济,文化,甚至军事等等方面,你都可以在高考身上找到所需。没有办法,它就是这样一个广袤深远的存在,不仅横向地影响到被称之为人生最美好年华的方方面面,而且纵向地改变了好几代人的命运。


        

尽管大家都知道当前的教育体制有着怎样的诸多弊病,但不可否认的是,高考也确确实实将这条通往大学的路真真切切的展现在每个人面前,给予每个学生改变命运的机会,确切地说,这就是目前最公平的做法,仅此而已。


        

整理完考场,李楚和几名同事坐上学校里的大巴车,直接开往华东省实验中学。


        

监考老师,这是一个新活儿。李楚既兴奋又有点儿紧张。


        

当年坐在考场里看着监考老师跟防贼似得盯着每一个学生了,把考生盯得心里毛毛的,如今,风云变幻,也轮到李楚来当考场大魔王啦。


        

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实验中学位于LC区,老旧的铁制校门,斑驳的教学楼墙面,仿佛都在一一诉说这这座全省闻名的名校的辉煌历史——自恢复高考以来,这里出了十七个全省高考状元!这所老旧的学校,有着当之无愧的省第一高中之称。


        

如今监考也是异地监考,李楚运气不错,虽说LC区远了点,但至少没出市。


        

“这省第一就是牛啊,这桌椅板凳都没说派人来帮着摆摆?这架子也忒大了啊?”带队的临时组长王建国老师不满的抱怨道。


        

早上起了个大早,先是整理自家学校的考场,出了一身汗,然后马不停蹄的奔赴省实验,紧接着就被安排到会议室开了个会。眼瞅着都中午了,结果被省实验安排到这儿整理考场?


        

王老师能不抱怨嘛!这不明摆的店大欺客吗?虽说按规定,整理考场确实是监考老师的活儿,但事情不能那么干不是?哪个学校不是预先就安排或老师或学生整理了一遍,等监考老师到了,那就是走个形式,哪能真干活?


        

只是没想到这省实验的校长也忒实诚了!


        

整理完考场,去学校食堂用过餐,又是一下午的会,然后晚上被安排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宾馆。


        

第二天,六月七号,宜出行,祈福,冠笄。


        

早上七点,便有交警在通往考点的各大路口设卡,禁鸣笛,禁噪音。


        

李楚与诸位监考老师已经来到考场。


        

今天上午考的是语文,这一场与李楚搭档的是一位外市来的女老师。两人一组,从保密通道进保密室领试卷材料,接着到考场眼巴巴地等待考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考场外早早的便有学生家长亲自送孩子来参加考试,孩子近学校后,这些家长一般不会离开,都会在考场外安静的等待。


        

八点二十,李楚所在的教室已经排起了两列长队,时间一到,李楚拿起探测器走到门口。


        

“都排好队!不要着急,一个一个进!”李楚板着脸严肃的喊道。给眼前这些青涩的高三狗监考,别说,还真挺有意思的。


        

女老师看守试卷,李楚用探测仪挨个探测,耳朵孔,眼镜,到鞋子,都不能放过。不敢大意,随着科技的进步,现在的学生可是越来越会玩了,这作弊的手段是层出不觉。


        

然后挨个核对准考证,身份证,进行人脸识别。因为探测器遇到金属就会响,怕学生紧张,李楚全程面带微笑,柔声细语。


        

还好,一切比较顺利。没有抓到自作聪明想要作弊的考生,也没有那毛手毛脚忘记带准考证的考生。


        

一切准备就绪,考生们纷纷落座。


        

广播指示想起,女老师拿起试卷向考生们展示,接着拆封,发题。


        

李楚逐个检查考生的姓名,准考证号有没有填对,AB卷有没有发错。


        

然后答题铃声响起,就变成考生最充实的时光了。两位监考老师一前一后,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不能有任何响动,避免影响考生,不能随意走动,避免搞得考生更紧张,精神要高度集中,随时准备解决考生的各种问题。


        

李楚愁眉苦脸的坐在最后一排,双腿纠结的扭动着。他早上喝了一碗汤,刚刚又喝了一瓶矿泉水。这会儿感觉膀胱憋的疼痛,但又不能上厕所,整个人都不好了。


        

度秒如年啊!熬啊熬,好不容易等到铃声响后,李楚脸色纠结的开始收答题卡,收卷子,收草稿纸,收垫纸板,然后考生离场,监考老师数答题卡,数卷子,再两人互相监督着回保密室交材料,再去交答题卡,验收,签字,这一整套流程走下来,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快步冲向卫生间,哗!一种四九年的感觉油然而生。


        

当年高考的时候感觉监考老师好神气呀!那眼神,那语气,考场大魔王啊!结果轮到自己当大魔王了,差点死在考场里。


        

下午考数学,第二天上午考综合,下午考外语,一遍遍的重复着第一次的流程。李楚感觉监考这玩意儿不过如此,甚至都有点儿腻烦了。


        

怪不得学校里尽量挑选青年教师出来监考呢!一坐就坐两个多小时,还不能动,还不能去厕所,换个年龄大点肾不好的怕是要奏百鸟朝凤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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