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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碰瓷

        

“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公平,尤其是当一个无权无势的无名之辈,面对强权的时候,那些衣着光鲜、道貌岸然的人口口声声所谓的公平和正义,早就躲逃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姜洋独自一人坐在黑漆漆的小房间里,心里愤愤不平地思忖着。


        

“这还让不让人好好上学了?”姜洋在外面的名声虽然不怎么好,但是那些坏名声都是和姜洋有过节儿的人,恶意传播的谣言。


        

姜洋骨子里便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面对别人对自己的误解,姜洋一向不屑于解释,也懒得解释。然而姜洋的一再沉默和不解释,却被那些无知的人理解成了默认,真是让人无语。


        

圣城在整个国家来说,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而红河镇只是圣城边界处的一个海滨小镇。比起圣城市中心的喧嚣繁华来,红河镇显然要平淡无奇地多了。


        

十七岁以前,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姜洋人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圣城的城市里度过的。


        

姜洋没有上过幼儿园。小学六年,初中三年,再加上高中两年,前前后后总共十一年的上学生涯,姜洋在大城市里已经被各类大大小小的私人学校和公立学校,开除了三十六次之多。


        

基本上一个学期上不完,姜洋就要被学校开除一次。至于姜洋被开除的原因,无外乎姜洋天性容易得罪人。


        

宁死也不肯服软的姜洋,总是动不动就和别人打架。虽然每次和别人打架,姜洋都是被打之后迫于无奈才还手的那一个,可是每次姜洋都把别人打地住进了医院。所以每次事情到了最后,姜洋都是那个要承担后果的倒霉蛋。


        

大城市对于姜洋来说,人心太过复杂和冷漠。姜洋一心想要远离城市里的是是非非,所以才一个人跑到距离市中心有二百公里远的红河镇里来。


        

人生地不熟,是姜洋来到红河镇的第一感受。有山有水,空气很清新,生活节奏比起大城市要缓慢了很多。怎么说呢,红河镇……嗯,很适合养老,是姜洋对红河镇的第一印象。


        

原本想着在红河镇安安静静地度过一段时间,但是始料未及的是姜洋刚刚进入高三一班的教室,这屁股下的板凳都还没有暖热呢,就接连遭遇了李扒皮和李扒皮的孙子这么两档子破事,真是晦气。


        

“听说大胖子李强被人打了。”


        

“对呀,听说打李强的那个人,不仅把李强给打了,还把他爷爷打了。”


        

“谁呀,谁这么牛掰,连我们学校的妖魔鬼怪都敢动?”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高三的一个新转校生。”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扒皮因为姜洋,弄得腿脚不便要卧病在床几个月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姜洋再次成功地让李扒皮的孙子李强也住进了医院。


        

“这样也不错啊,如此一来,李扒皮和李扒皮的孙子成了病友,住在同一间病房里,也省的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医院里养病孤单寂寞。”围观看热闹的某些人如此调侃。


        

……


        

无论是李扒皮受伤住院,还是李强受伤住院,虽然追根究底都不是姜洋先挑起的事端,但是不得不说,这一次姜洋摊上的事有点儿大。


        

事情的最初,李扒皮动脚踢了姜洋,导致李扒皮脚步的某些骨头发生了粉碎性骨折。


        

由于姜洋从始至终都没有还手,所以即便李扒皮受伤惨重,颜面尽失,也只能用“他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关姜洋的事”来一句话以蔽之。


        

但是,因为姜洋,李强受伤住了医院这件事情,和李扒皮因为姜洋受伤住进了医院不同。


        

尽管是李强先动手打的姜洋,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姜洋确实还手打了回去。


        

关键的关键,重点的重点的是,大胖子李强张牙舞爪地挥拳殴打了姜洋足足有十分钟之久,最终气喘吁吁的李强因为体力不支才停了下来。


        

然而在挨打的时候像是石化了一样,一动未动的姜洋却毫发无伤。而当姜洋很随意地挥手一拳,也就一瞬间的时间,拳头打在李强肉嘟嘟的肚子上,李强却如同一面颓败的危墙一般轰然倒地,紧接着嘴里还吐出了一口鲜血出来。那场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演电视剧呢。


        

“我去,不会吧。李强这么个大块头,竟然连小白脸的一拳都扛不住?”


        

“谁说不是呢,我也觉得李强是装的。小白脸挥拳的时候明明没有用劲好吧!”


        

“不是没有用劲,应该说那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力气的人。身体瘦的像个电线杆似的,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对呀,话是没错。可是从李强嘴里吐出来的那一口鲜血怎么解释?李强瞬间苍白的脸色,不像是装的。还有那口血,也不是想装就能装的出来的吧?”


        

“难说,李强可是个演技实力派。也许李强最近手头有点紧,想碰瓷也说不定!”


        

李强是家里的小儿子,从小被父母太过宠溺,以至于花钱大手大脚的,从来不把钱当钱。


        

有一回,李强看上了一个妹子,想要在妹子生日的时候送一份大礼。怎奈囊中羞涩,而李强两天前刚问他妈要了五百块钱的生活费。


        

如果直接和他妈说实话,要钱的事肯定泡汤。于是李强就假装自己身体不舒服,装得一副快要死的样子。李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从自己母亲那里骗钱出来。


        

儿子身体不舒服,要钱买药吃,作为母亲,这个钱无论如何都是要给的。于是李强的妈妈二话不说,就又给了李强一千块钱。


        

谁说只有演员可以靠演技挣钱,李强也可以靠演技弄到钱。只是这钱来的,有点太不道德。


        

考虑到李强有这样的前科,平时和李强走的比较近的人,不由得怀疑起李强这一次是不是又因为手头缺钱花了,所以想碰瓷,从姜洋那里弄点钱?


        

……


        

本着无论打架的双方,是谁有错在先,没有受伤的人都要对受伤的人负责这一原则,于是乎,在同学们的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之中,姜洋被教务处的人“请”到了教务处那间同学们避之唯恐不及的冰冷小房子里。


        

“你错了吗?”一个中年男人严肃的问到。


        

“没有。”姜洋漫不经心地答。


        

“好啊你,明明错了还不认错。既然不肯认错,就更别提悔改的事情了。现在,我来告诉你你哪里错了。”中年男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那张阴沉沉的脸在烟雾的缭绕下显得有些扭曲。


        

“你错就错在,不该让李老师受伤住院,更不该在那以后又打伤李强。”说话的人口里好像含着一口痰,让听他说话的姜洋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恶心。


        

“所以呢?你能不能直接说重点?”姜洋有些不耐烦了。


        

都是些什么人啊,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连分辨是非对错的能力都没有吗?真是无语了,不知不觉间,姜洋心中隐隐约约升腾起一撮怒火。


        

“今天剩下的课你不用上了,自己留在这间房子里面壁思过,好好反省一下你究竟哪里错了。还有,明天叫你妈来一趟学校。”中年老师随地吐了一口痰,气得脸都快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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