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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重回

        

清晨出门跟陆君去金玉楼,等走回去时已经是临近中午了,炎热的夏天太阳热辣,晒的陆湘满脸汗。


        

“这什么鬼天气啊,热死了。”还好快到了,在这能看到李大叔家面摊。李大叔的面摊在熙熙攘攘的菜市中,生意很是不错,沿路来其他菜摊基本都收摊了,但面摊仍然能看到有人进进出出。


        

快到门口了,陆湘却有些犹豫,不敢进去。作为一个外表幼小,壳子里却装着现代人的陆湘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帮不上忙,李大叔说的去他那帮忙,只不过是借这借口接济自己。


        

陆湘无法坦然的接受这种照顾,因为她无法回报,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更难以招架李婶婶的热情,不知作何回应。


        

“要进就进,别站门口挡路,不进就一边去小孩。”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陆湘脑袋上面响起。


        

“啊好。”陆湘下意识的应到,匆匆瞥了一眼说话的男性。黝黑的肤色,老迈的脸,是一位老伯。侧身闪开,想站远一点,别被看见,奈何李婶婶听到声音看过来了,已经看到了陆湘。


        

“湘湘!怎么站着门口,快进来快进来。”陆湘顿了顿,还是回头看过去,笑着应一声。


        

“哎。”还是过去吧。


        

陆湘小跑着奔了过去。


        

李婶婶摸了一把陆湘的头,身着一身粗布衣裳的她身材圆润,浓密的头发一根木头簪子挽了上去,虽然肤色不白,但也能看的出昔日残留下来的一点清秀。


        

“怎么站门口不进来啊?午饭还没吃吧?坐那里边那,我叫你李叔煮碗面给你吃。”


        

这养了一段时间总算圆润了一点,之前瘦的骨头都凸出来了,看着可怜巴巴的,小孩子还是胖点可爱。


        

湘湘这孩子什么都好,又可爱又乖巧,就是自己一个小孩子生存太艰难,懂事的让人心疼,给的都不敢多拿,太客气了。之前这孩子在外面风吹日晒的,等认下来以后好好养养,养白养胖一点,五官也不差,是个美人胚子,以后长大肯定水灵灵的。


        

陆湘感受到李婶婶颇为怜爱的目光,顿时一个激灵,其实按现在自己这状况确实挺惨一小孩,但陆湘还是没办法理直气壮的接受别人不断的接济。


        

但是,陆湘看着李婶婶的目光,也难以拒绝她的好意,何况她还是个难以拒绝别人的性子。


        

“谢谢李婶婶。”默默在心里记下这恩情,陆湘声音脆生生的向李婶婶道谢。


        

“哎,说什么谢不谢的,快去坐好。”李婶婶笑的眯着眼睛,脸上表情十分和蔼,手在陆湘肩上轻轻一推,就返身去招待旁边等待的客人。


        

不多时,李婶婶端了一碗面条过来,清汤里白色的宽面,绿色的菜,褐色的肉酱,热气升腾,香喷喷的味道让陆湘胃口大开。


        

呼噜噜的吃着面,翠绿的青菜脆生生的,酱有些咸咸的,吃点酱在吸一大口面非常满足,随着肚子的变饱,陆湘也有多出来的注意力打量店里的模样。


        

店内客人坐的稀稀疏疏,但随着时间流逝慢慢的开始多起来。


        

店内吃面的多是些男人,二三十的青年,四五十的老伯都有,都是些穿着粗布衣裳,肤色偏黄的劳动人民。随着人的增多,店内也变的熙攘起来,吃面的呼噜声,聊天的话语声。


        

陆湘看着眼前这生动的一幕,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真实,她意识到,自己来到了这里,不是梦也不是幻想,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眼眶有些湿润,陆湘低下头来,眨着眼睛,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眼睛红了,轻微的晃了晃头,想克制眼泪的流出。


        

哭什么呀,有什么好哭的,别让李婶婶看见了。现在不也挺好的嘛,有吃有喝。


        

陆湘伸手进怀里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子,光滑冰凉的触感带来些安慰,陆湘抬头看着店里喧闹的场景,一时有些发呆。


        

银子还挺好摸的,光滑细腻,让人忍不住一直盘。


        

“湘湘?吃完了吗?”李婶婶的声音从头上传来,陆湘抬头。


        

“嗯!我吃完啦。”李婶婶刚刚看陆湘坐在凳子上小小的一团,小女孩腿短短的,坐在凳子上脚碰不到地,轻轻的在空中晃着腿,乖巧又可爱,心都软成一团了。


        

“吃饱了吗?不够李婶婶在给你装一碗,要吃的饱饱才能长大知道吗。”


        

“知道啦,湘湘吃饱了。”陆湘大声回答,扯开嘴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露出一口小小的白牙。


        

“好,那湘湘在这坐好知道吗。”


        

“嗯!”


        

李婶婶一手端走了空碗,另一只手拿抹布擦了擦桌子,转身进了后厨。


        

陆湘坐在凳子上,手盘着口袋里的银子,眼睛看着店里来来往往的人,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圆溜溜的转着,一晃眼一下午就过去了。


        

“阿姐!”店外有人喊叫,是一个粗犷的男声,声音由远到近。


        

“哎,是阿彰吗。”陆湘看着李婶婶应了一声,快步走过去门口。


        

喊李婶婶阿姐,是李婶婶的弟弟吗?看样子不像是来吃面的,这是有什么事?


        

陆湘疑惑的想,晃了晃腿,还是跳了下来,想跟着去看看。没等陆湘这小胳膊小腿走到门口,就听见李婶婶喊。


        

“湘湘,过来。”


        

陆湘小跑过去,看见今早今玉楼接陆君的那个男人,抱住陆君,小男孩眼睛紧紧的闭着,像蝴蝶翅膀一样的乌黑睫毛垂下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湘湘,这是李婶的弟弟,你跟着他和你哥哥回家去,你哥哥有些不舒服,睡着了,你好好照看他,知道吗。”李婶婶摸着陆湘的头叮嘱着。


        

“好。”陆湘心里思绪万千,还有些不安,但还是乖乖应下了。


        

早上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舒服要人抱着回来了,发生了什么。


        

陆湘回家路上亦步亦趋的跟着李婶婶的弟弟,期间陆湘有些忍不住的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待他回过头后问:“我哥哥他怎么了?为什么会不舒服。”


        

“我带他去看了大夫,没什么,身体好好的,让他休息一下就好了,没事的。”


        

男人看着陆湘皱着眉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不要像个小大人似的想下去了,你哥哥真的没事,别皱着眉毛了,怪丑的。”


        

陆湘听到这忍不住鼓了鼓腮帮子,但愁思确实少了些,多了点生气。


        

我哪里丑了,哼。


        

待回到家,男人把陆君轻放在床上,叮嘱了陆湘两句,又急匆匆的关上门走了。


        

陆湘搬了张小凳子到床前,坐了下去,双手撑着在膝盖上看着躺在床上的陆君。


        

乌黑的发散开,平躺在床上的陆君轮廓好看,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就像睡美人等着王子吻醒一样。陆湘伸手去捏了捏陆君的手指,弹弹的,又摸了摸,滑滑的。


        

哎嘿,陆湘找到了好玩的事情,她站起来,手向陆君脸伸去。


        

平日里陆君自持自己是哥哥,摆成一副大人威风的样子,不给陆湘捏自己脸,但他又喜欢捏陆湘的脸。


        

“哼哼哼。”这下子我可要捏个够。


        

虽然陆湘没发现,不知是因为幼小身体影响了灵魂,还是其他因素,但她确确实实变的幼稚起来了。


        

“嘿嘿嘿。”陆湘两手轻轻捏着陆君的脸,眼睛亮闪闪的。


        

“唔。”突然,陆君嘴巴发出声音,眼睛眯了眯,睁开一条缝。陆湘做贼心虚的飞速把手缩了回去。


        

“嘿嘿,哥哥你醒啦。”陆湘殷勤的把脸伸过去。


        

陆君听到陆湘的声音,一个激灵,突然睁大了眼睛,眼前一切映入眼帘。


        

屋内除了身下这张床,就只有一张简陋的桌子,房间里光线不足,非常阴暗,身前是一直凑过来的小女孩,这张脸,是陆湘小时候的样子。


        

哥哥?她喊我哥哥?


        

“陆君你怎么啦?”陆湘看着一副震惊脸的陆君,感觉有点迷惑。


        

不会是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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