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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临行

        

直到楚聘婷走远了,林燕燕仍旧愣在原地回不过神。她想起方才楚聘婷说过的那些话,再与她之前的行为联系起来,惊觉现在的楚聘婷,是真的变了,再也不是以往那个她们可以随随便便玩弄的蠢笨少女了。


        

楚聘婷出了住户街,沿着云汐街逛了几家成衣铺子,挑了几件款式简单色调清新的裙子,又在首饰铺挑了一些做工精细的首饰,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楚家的客人早已走完了,楚老爷和楚夫人坐在大厅喝茶聊天,笑的一脸张都起了褶子。


        

“爹,娘,你们在聊什么呢?”楚聘婷将买的东西递给夏荷,吩咐她收到自己房间,走到大厅凑到楚夫人身边,笑眯眯地问道。


        

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与这些家人的相处模式,此刻亲昵的动作做得十分自然,楚夫人见楚聘婷过来,笑着拉过她坐到自己身边,一双眼上上下下打量她,目光是既惊喜又欣慰,甚至还带了点点的泪花。


        

楚聘婷被她这副样子弄得颇为不好意思,她摸了摸鼻子,道:“娘这样看着我作甚。”


        

“我儿长大了。”半晌,楚夫人感慨出了这样一句话。


        

楚老爷也跟着附和,又转头看了楚聘婷,问道:“婷儿,琴棋书画也都是仙女教你的?”


        

楚聘婷失笑,心道还真是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是啊,仙女还教了我许多东西呢。”


        

“真是老天保佑。”楚夫人喃喃道,复又想起什么,眉头一皱:“那林家的小姐可同你说了什么?我瞧着她那个娘不像是个安了好心的。”


        

楚老爷也点点头,沉吟道:“林家那些人素来老奸巨猾,婷儿还是离他们远些为好。”


        

她当然知道林家的人不安好心,却也感动家人对自己的维护,笑着说道:“那林小姐之前与我交好,只不过自百花宴一事之后,女儿便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方才也同她说过再不想与她往来。”


        

“那便好。”楚夫人松了一口气,见女儿神色坦荡,并无落寞,欣慰道:“我女儿这般优秀,还愁交不到朋友吗,我瞧着那个家在扬州的姑娘便是个好的,对了,说起这个,我跟你爹正想跟你商量去扬州的事。”


        

“此去扬州路途遥远,又是走水路,我跟你娘担忧你的安危,是以打算让你跟小吟坐官船去扬州。”


        

“官船?”楚聘婷蹙眉:“官船会让我们乘坐吗?”


        

“这你放心,只要给足银钱,不是问题。”


        

“那我们跟哪个大人一起乘船?”


        

“这个不清楚,我之前差人去打听了,但他们有心隐瞒,并未透露太多。”


        

楚聘婷闻言,点点头,倒是没再问,于是楚老爷和楚夫人又就着楚世宁信中的内容,给她讲了许多扬州的趣事。


        

……


        

建宁四年四月十五,全国科举考试,各书院放假半月,但凡不参加科考的,全都回家温书,楚世吟年方八岁,楚家觉得他心思不够稳重,是以便没让他去参加童生试,实则只是因为楚世远的事,让楚家上下对科考敬而远之。


        

是以当楚聘婷一走出院子,在院门口瞧见一个长得颇为俊俏的小少年时,她的大脑短暂的当机了。


        

“哼,你就是这副样子考到了甲下吗?”楚世吟见到楚聘婷这副呆呆的样子,红红的小嘴开开合合,说出来的话叫楚聘婷险些去伸手掐他嫩白的小脸。


        

她将面前这个少年与她唯一的弟弟,楚家三少爷对上号,见她对自己这个姐姐如此毒舌,忍不住还嘴道:“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你这个小屁孩。”


        

楚世远一听小屁孩三个字,瞬间炸了,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鼓着腮帮子,一张小脸气的通通红。


        

楚世远从远处缓缓走过来,瞧见的便是这姐弟两大眼瞪小眼的情景,忍俊不禁道:“又来了,你两还真是一见面就吵起来。”


        

小小少年不屑的哼了一声,嘟囔道:“我才不跟这个蠢女人计较。”


        

“你这小屁孩口气挺大。”楚聘婷不甘示弱。


        

“我警告你别叫我小屁孩。”


        

“小屁孩小屁孩。”


        

楚世吟见她如此蛮不讲理,气的涨红了脸:“不是说变了吗,我看你这讨人厌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说完,他气鼓鼓的转身便往前厅走。


        

楚世远在他身后瞧着他这副孩子气的样子,失笑道:“小吟也只有在你面前才像个小孩子了。”


        

楚聘婷闻言,感叹了一句血缘的强大,她明明跟这小少年是第一次相见,但这般斗嘴的情形,她就像是经历了五十次一般,做的十分顺手自然,根本不需要凭记忆,只需要本能就好。就像她并不排斥楚老爷和楚夫人的关心,以及楚世远时不时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楚聘婷到前厅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齐,楚世吟站在楚夫人身边,穿着一袭藏青色长衫,见到她时,撇过头哼了声。


        

看的她忍俊不禁。


        

“婷儿,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吗?”


        

“差不多了。”


        

此去扬州,楚聘婷只带了她之前买的衣裙首饰,是以行礼极轻便,反观楚世吟那边,竟还抬了一个木箱,瞧着也是有几分重量。


        

“你那里面都是装的什么?”楚聘婷好奇的问楚世吟。


        

小小少年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回到:“书。”


        

楚聘婷闻言乐了:“去扬州莫非还缺书看不成?须得这大老远的带这么多。我来瞧瞧,你带的都是什么书。”说着,便想上前去开他的箱子。


        

谁知楚世吟却“蹭”的一下跳到楚聘婷面前,拦住她,冲她使劲挤眉弄眼:“都是一些史书,你看不懂的,还是别看了。”


        

有猫腻。


        

楚聘婷会心一笑,再没提去打开箱子的话。


        

楚府的马车很快便停在了门口,几人行至门口,楚夫人一手拉着楚聘婷,一手拉着楚世吟,细细叮嘱道:“此去扬州路途遥远,小吟可要照顾好姐姐。”


        

楚聘婷闻言眉心一跳,心道我还需要一个八岁小孩照顾吗?


        

那厢小小少年也撇撇嘴:“我才不要照顾她。”


        

“你这孩子。”楚夫人拍了一下楚世吟的脑袋,凑近了楚世吟的耳朵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书院偷偷跟人习武的事,你要是不想我告诉你爹,你就给我把你姐照顾好了,要是她回来缺斤少两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这话是贴着楚世吟说的,但奈何楚聘婷离得近,愣是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婷儿,虽然船上的官差爹已经替你打点好了,但那是官船,来往都是朝廷的人,你切莫惹怒他们。”


        

儿行千里母担忧,楚聘婷很是理解他们的心情,乖巧的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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