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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春  节

        

就快要春节了,博雅川在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董事长。高倩倩来电话说,她和老公能问的地方都问了,却没有找到董事长的去处,她实在没有法子找到董事长。


        

赵勇也说没有找到董事长的下落。


        

罗群还在康复过程中,他领命了博雅川的指令,可他动用了一切能动员的关系,愣是没有人知道董事长的下落。就凭他的社会和群体关系找不到董事长,也许是董事长根本就不想让任何人找到他。他把寻找董事长的实情告诉博雅川,自己实在无能为力了。


        

博雅川明白,罗群找不到就别指望能找到董事长了。但是她不能死心,她和赵勇一起几番周折找到了董事长夫人。夫人受不了家里天天要账不离家,还说话如此难听,就悄悄在外边租了一间平房。屋里没有暖气,冷清清的,当问起董事长的来去时,她又伤心又气愤,哭得鼻一把泪一把。看来她的确不知道董事长的下落。


        

应了罗群的那句话,看来董事长根本就不想任何人找到他。


        

就要过年了,就算公司没有在望,至少也该知道董事长的平安和健康。毕竟自己是董事长一手栽培出来的。


        

赵勇看出博雅川的心思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明董事长哪哪都不错。


        

既如此,只好把这块心病暂且搁在心里,用等待抚平内心的期待。


        

赵勇把她送到小区门口,她没有回家,向凤麟公园走去。每当自己心里有过不去的坎,她或者去中心路的尽头,或者在凤麟公园的湖边发呆。尽头也是一样,她坐在凤麟公园的小桥边,湖水没有涟漪,冻得死死的。一阵凉风吹过,虽然是中午,吸口气都有想流鼻涕的感觉。她用脚踹踹冰层,没有一丝的动静,她吹口气给合掌的双手,然后掌心上下摩擦,手心里一股热流蔓延,她把双手捂在脸上。冰凉的脸蛋也温暖起来。而后把双手揣在兜里,突然想到该去看黎坤了。最让她头疼的事是给黎坤写信,大半年了,每一次执笔她都会词穷,因为自己毕竟不是邢志敏,她不了解黎坤的习性爱好,总是冠冕堂皇的用美好的词句应付着,想必黎坤已有觉察,只是不戳穿而已。邢志敏的不露面,黎坤不能没有想法。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至少黎坤不会想到邢志敏已经离开了人世。


        

她打开微信收藏,试着拟草给黎坤的信件。


        

黎坤:我爱你!


        

马上就是春节了,知道你一定会伤心难过,也知道你会寒心绝望,也知道你有时会感觉无助。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很想你,无法安慰自己的想你。经历了这么多也应该看透很多,这世界最让人寒心的就是人。


        

每一次川丫头带回来你的回信,我都分外开心,喜极而立,抱着信久久不舍得拆开。知道你一切都好,我宽慰了不少。说说家里的事吧,星期天我回家,看了叔叔阿姨,他们都很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我还参加了小学同学聚会,同学们都期待你早日一起相聚。


        

黎坤:你看到这封信应该快到过大年了,“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千古名言我们从前感知不到,但这个大年我们一定能深悟其意。初一的月亮虽然不圆,望着明月你就好似望着我,我会去咱们小时候一起在村边玩的地方赏月,你会感觉得我离你很近很近,就像似在你身旁。虽然我们现在分离,但我们的心永远没有分开过,每天每时每分我的心都和你在一起。


        

黎坤:不管这场风雨来的多么猛烈,也不管这场风雨要来多久,我都会乖乖的等待风雨后的彩虹出现。不为金钱,不为地位,只要有你。我能做到,富也乐、贫也乐、甜也乐、苦也乐。


        

黎坤:我一定会坚强,和你一起并肩渡过难关,不管多难都会挺过去,你也一样,不管多苦你都要坚定自己的信念,相信我们彼此许下的承诺……!


        

无悔,这样的等待。无悔,曾经的选择。无悔,现在的坚持。我愿意为你守候,直到生命的尽头……!


        

爱你的邢志敏


        

Xxxx年xx月xx日


        

喜欢文字的她,就这么一段文字,足足敲了两个小时。手脚都冻麻木了。她站起来一拐一拐的走了好几步从才恢复了正常。是不是应该给黎坤买身衣服,虽然他在监狱里穿不着,不过添身新衣服,也会给节日增添喜悦的气氛。玥怡茶店过年了比较忙,她就约了叶子一起去逛街。


        

黎坤的父母去探望黎坤时,黎坤问起了邢志敏怎么样了。黎坤的父母如实的把邢志敏离开人世的消息告诉了黎坤,黎坤的父母认为男孩子就应该能接受,任何突如其来的打击,挺过去了,人生就增加了一个至高点。


        

黎坤一个星期不吃不睡,他自责是因为自己的躁动莽撞才导致了邢志敏的离开,他和邢志敏两小无猜一起长大,虽然邢志敏经常给他赌气,但是他知道邢志敏是爱他的。监狱长知道了他的事情,开导他说:“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回不去的事。”话虽然俗,但黎坤从中好像悟出了什么,他打起精神恢复常态,他明白邢志敏在天之灵一定在看着他,他要信守承诺,刻苦读书,去完成邢志敏没有完成的心愿。


        

探望室博雅川把信和衣服还有双博士带的书递给黎坤,黎坤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为邢志敏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骄傲和欣慰。他没有把知道邢志敏离开的事说出来,为了心知肚明的信念,一种真情的永存。黎坤把回信递给叶子,叶子急忙转过身,她无法控制自己,她不想在黎坤面前掉眼泪。


        

天空湛蓝湛蓝的,走出监狱的大门,博雅川说叶子想哭就哭吧,别憋坏了。话还没说完自己的眼泪就流出了,两个人又含着眼泪哈哈大笑。博雅川用纸巾给叶子擦眼泪,叶子用手给博雅川擦眼泪。


        

我们去图书馆吧,把黎坤的情况告诉邢志敏。


        

小茜得到灵云的允许,让假秀和小虎一起回家来过年。小茜满怀希望来到小虎的家,苦口婆心的劝爸爸回家过年。小虎也在一旁帮小茜一起劝爸爸回去过年。假秀看到两个懂事的孩子,他们有什么错,自己不能太自私了,凡事都得多为身边的亲人着想。答应了小茜的请求,并且问小茜妈妈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小茜说妈妈老样子,一天忙忙忙的,不过今天早起给妈妈收拾房间看到妈妈床头柜笔记本上写着无数个摄影师、摄影师,还有无数遍一个电话号码,应该是摄影师的电话,是不是妈妈恋爱了,对象就是摄影师。她没敢问妈妈,这毕竟是妈妈的隐私,况且自己是晚辈,也不该过问大人的事,妈妈会不会受伤害。


        

假秀瞪着眼睛看小茜,把小茜都看傻了,她看不懂爸爸是什么反应。


        

看到小茜发愣了,假秀缓过神来问小茜:“你记下那个电话号码没有?”


        

“我记住了。”


        

假秀回到书房,把门关上,拨通了那个所谓摄影师的电话。


        

两个知性的男人为了灵云聊得很投机。摄影师虽然和妻子分居二十多年了,但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他惭愧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给灵云制造了困扰,他答应假秀会很婉转在不伤害灵云的情况下给灵云解释清楚的。


        

叶子陪家母回家过年。


        

岚志墨陪家父回老家过年。


        

毛毛姐会北京和老公孩子一起过年。


        

双博士毕竟……,必须回去过年,还有孩子从国外回来。


        

千木老师再次去山里闭关。


        

家雀们都回到了雀窝团聚一年一度的年夜饭。野生动物们也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情愿让这个年在孤独中渡过。


        

灵云的家里,厨房灵云和假秀在做年夜饭,客厅博雅川、玥怡、苏梦莹在挂红灯笼贴窗花,小客厅小茜、小虎、球球在玩游戏。


        

球球突然问小虎:“小虎哥哥你长大了会娶我吗?”


        

小虎一边玩游戏一边回答球球说:“当然了,我长大一定会娶你做我的媳妇。”


        

球球说:“那我们能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吗?”


        

小虎放开手里的游戏手柄回答说:“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相扶相爱,绝不像大人那样动不动就笑傲于江湖。”


        

“小虎哥哥你想妈妈吗?我想爸爸了。”


        

“小虎哥哥知道你想爸爸了,我也想妈妈。球球过来,拉着小虎哥哥的手,把小虎哥哥当爸爸,你就不想爸爸了。”


        

球球拉住小虎的手说:“小虎哥哥你也把我当妈妈吧,你就不会想妈妈了。”


        

两个孩子哭了。


        

小茜把弟弟妹妹搂在怀里,感伤而自信的说:“别怕,有姐姐在,谁也不会欺负你们俩的。”


        

玥怡一手扶着博雅川挂灯笼踩着的凳子,一手给苏梦莹递窗花。她说双博士把茶店的投资股份、营业额、以及红利做了明细表发在股份的微信群里,大家可以详细的审阅一下。现在经济改制,各行各业都不好做,多少茶店关门大吉,没想到咱们茶店经营前卫,管理完善,利润还是很客观。这要归功各位的尽心付出。


        

博雅川说当时开茶店是为了让玥怡有份工作,没想到玥怡那么有管理天赋,把茶店经营的有条有理。什么股份红利的接着投入在经营就是了,过完年如果条件允许,就扩大经营开分店。


        

苏梦莹也支持博雅川的观点。说过完年开个股东会,愿意撤的股份红利一块取走,同意继续合作的我们在进一步商量怎么开分店。


        

玥怡觉得苏梦莹和博雅川说的有道理,一切等过完年再说吧。


        

灵云喊小茜端菜。


        

博雅川看着客厅的红灯笼和窗花真实喜庆,苏梦莹把瓜子、糖块、点心、水果分盘放在茶几上,备着一会看春节晚会时吃,玥怡把客厅的卫生打扫干净,假秀喊着大家洗手开饭了。


        

假秀把一道道菜分别给球球夹一点,问球球好不好吃。


        

球球说:“你们大人做饭总是做自己喜欢吃的,然后还要问我们好不好吃,我们要说不好吃或者不想吃,你们大人就说我们难养活,早知道养孩子这么费劲,当初还不如把我们塞进肚子里去。”


        

一桌子人的眼球都投向球球,然后哄堂大笑。这个小人精这么小竟然能讲出大人的话。


        

玥怡指责球球,假秀批评玥怡是你平常给孩子沟通不加思考,球球说的不无道理,难道不值得我们大人深思吗。小孩子的思维空间是无边的,我们大人不能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像一堵墙一样,挡着孩子的视线。


        

这时候双博士给玥怡视频,要求和球球说话,球球拿到手机独个儿跑小客厅去和双博士聊天去了。


        

灵云要博雅川视频叶子,农村过年,大年三十以前,家里早就把过年的鞭炮准备好了。除夕的夜晚,天刚刚黑下了,有的人家就开始放鞭炮了,谁家的鞭炮放得响,放的长就说明这家今年的年景不错。小孩子聚集在门口凑热闹,等着抢哑炮。鞭炮声《噼啪噼啪》一阵接着一阵,硝烟中年味无穷。


        

叶子接通视频,家里正在放鞭炮,她也不说话,把手机三百六十度旋转着,鞭炮声就像一首首美妙的曲子在空中回旋,伴着天上美丽的烟火禁不住让人想起炮竹声中一岁除……,叶子拿着放着五颜六色的烟花像仙女散花。视频里,处处礼花四期,炮声阵阵,望着手机视频,如同将一束束绚烂的鲜花抛向天空。


        

小茜说:“叶子阿姨,现在不是在治理环保,春节不让放鞭炮吗?政府不是还专门为放鞭炮制定法定的条例吗、怎么村子里还在放鞭炮。雾霾天气污染了环境,危害人的身体健康,放炮还有可能引发安全事故等。保护环境是我们国家的基本国策,作为公民我们应该少放鞭炮或不放鞭炮。”


        

小茜的话让叶子和在座的每一位的兴致减少了一般。叶子有点羞愧的说:“过年放烟花是中华民族传承几千年的传统民俗,蕴含着文化元素,喜庆的色彩,弘扬着中华名族的精神。同时寄予了劳动人民避灾祈福的美好愿望。不仅是传统,现在社会已发展成为活跃气氛的载体。


        

虽然国家制定了条例,但一下子还难改变人民几千年的习俗。因为放鞭炮,看守所都塞不下人了,现在每家只能有一个代表因为放鞭炮去住看守所。这是社会问题,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


        

假秀给叶子说:“不求影响到多少人,首先从自我做起。尽量说服家里人为地球的环保做一份牺牲。”


        

博雅川说:“换一个话题”。


        

她让叶子把手机给叶母,大家要集体给叶母拜年道贺。


        

岚志墨也给博雅川发来过年老家放鞭炮的视频,博雅川把假秀的话复制给他。


        

客厅了,大家围坐在电视旁看春节晚会,博雅川坐到假秀身旁,提给假秀一块糖自己也剥开一块糖放进嘴里,然后慢情思理的说:“假局:你资源广,知识积累丰富,有没有想着做些什么?假如我们合作做公司……?”


        

博雅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假秀打断:“生活就是经历了人生百态后的一种从容、平和,对于繁华物质地位不在看重,它只能属于生活的必须品而已。人们往往忽视平凡,不重视常见的东西,仿佛只有新奇的事物才能吸引人们的眼球,因为奇怪生趣。但是它却只能成为生活的调剂,却不能成为生活的主旋律,因为它不符合生命中的内在规律,平平淡淡才是真。与其筋疲力尽地追求自己没有的东西,不如踏踏实实地珍惜眼前拥有的平淡生活。


        

熬的久,是一个挺有意思的词,与菜品,与人生,道理如一。从前的日子过得比较揪紧,总是在很无奈中,多少个夜里在思考。‘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却没有收获?不是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吗?’小虎妈妈说:‘熬的久了总会收获。就像田野里一望无垠的麦子,虽然饱经三九腊月的凛凛寒风,虽然在春天里憋着劲儿蹿个子,但那怕差一分一秒熬不到炎炎夏日,麦穗就不能再阳光下发出金色的光芒。’


        

世间万物,道理万千,其实也不过是一碗人间烟火”。


        

假秀的一番话让博雅川不知道怎么回答。


        

假秀接着说:“你已经是趟过河的人了,为什么不想着在岸上晒晒太阳,喝喝茶。还想着海里载舟,不是每个舟都会上岸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只是不甘心。”博雅川说


        

“茶店经营的那么好,这不是都是你的经营理念吗。为什么不全身心的去投入经营茶店,成功的路有多条,要看你怎么选?感情也是一样。”


        

博雅川明白假秀话里话的意思,感谢假秀对她的点博。


        

苏梦莹说看完晚会开车出去转悠吧。山东山西河北河南转一圈,回来就是新的一年了。换一种心情投入到工作中去。


        

球球留给灵云照顾,博雅川、苏梦莹、玥怡说走就走。


        

灵云和假秀把她们送到门口,假秀嘱咐博雅川说:“照顾好她们两个,你也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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