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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林家的后花园

        

两大杯扎啤被衣着考究的侍者端上了桃木质地的小餐桌上,清爽的啤酒混杂着细密的酒花顺着徐真的食管顺流而下,啤酒中的二氧化碳涌上咽喉不由得让徐真感受到酣畅的感觉。


        

端详着对面容绝美的红发少女,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少女面前啤酒杯杯已经空空如也。


        

似乎面前的红发少女并未尽兴,深红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徐真面前的扎啤杯,眼神火热而充满了渴望,让徐真觉得眼前的少女有些好笑,有些可爱,还有些贪杯。


        

手指点在满满的扎啤杯上,酒杯外的水珠顺着光滑的桌面向前滑动了一小段距离,示意面前的红发少女不必客气。红发少女也懒得跟徐真客气,白皙的小手握在徐真的酒杯上,扬起头来一饮而尽。


        

“还是人界的啤酒好喝啊!”


        

回味着刚下肚的啤酒,少女发出一声感叹,口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麦芽香味。


        

“我死了吗?”


        

徐真似乎对眼前的啤酒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也没有顺着红发少女的话头接下去,眼前的这一切好像是一场梦境,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醒来。


        

“这到底是哪里!?”


        

红发少女笑嘻嘻看向此时面部有点僵硬的徐真,俏皮的笑脸上是绝美的红眸,呼吸间丝丝火意忽闪在眸中,摄人心魄。


        

“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徐真睁开眼的时候便察觉到自己丢失了记忆,隐隐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已然被抛在脑后,更可怕的是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不知道!”


        

红发少女只是淡淡地说。


        

“我现在在哪里?”


        

徐真再次追问道,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如何出现在这酒馆之中。


        

“不知道!”


        

少女的口气更敷衍了。


        

“那….”


        

徐真的话还未问出口,就被气鼓鼓的小脸塞住了嘴。


        

“不知道!不知道!!”


        

红发少女被徐真一连串的问题有些不耐烦了起来,眼睛又盯向邻桌上年轻的情侣上。


        

徐真顺着少女的眼光看过去,他明白少女感兴趣的并不是桌上那对年轻情侣,而是他们面前还装着酒的酒杯。


        

“那我们再点两杯酒喝。”徐真有些恍惚地说道,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这让他有点失落。


        

“好!”


        

红发少女乖巧的点点头,眼睛中跳动着火焰般明亮,其实她就只是来喝酒的,跟徐真讲话只是顺带。


        

徐真招了招手,示意身着燕尾服的侍者再端上两杯啤酒。


        

“所以我们就坐着喝酒吗?”


        

这是徐真最后的试探。


        

“只喝酒!”


        

少女仍然只是淡淡地说。


        

身着考究的侍者再次来到了两人的桌前,收走了眼前的空荡荡的酒杯,并没有端上新的啤酒。


        

“我的酒呢!”


        

红发少女的小手敲打着桃木餐桌,发出咚咚的响声,有些嗔怒的说道。明显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上演如此戏码,表情真诚自然,动作一气呵成,剧本烂熟于心。


        

“小林所长,您今天已经喝的够多了。”侍者有些讨好地说道。


        

徐真也注意到这奇怪的侍者,眼神聚焦在他的脸上,油光锃亮的背头,高挺的鼻梁,笑眯眯的大眼睛,虽然清秀俊朗,但总让徐真感觉这个人有点猥琐。


        

“不是我!是他想喝!”


        

有些耍赖的红发少女指向面前一脸无辜甚至有些可怜的徐真,似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嫁祸给这个憨憨的家伙。


        

“嗯……是我想喝。”徐真赶紧顺着红发少女的意思点了点头,只是目光所及到她的脸,细微的表情稍纵即逝,徐真竟有些愣住了,这哪里是一个花季少女,这分明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混世小巫女。


        

“尊贵的客人,可能您有所不知…..“侍者的话还未讲完,却被打断。


        

“莫莫,你给我闭嘴!烦死了烦死了,怎么本女神当时怎么就收了个你这么个不听话的家伙!?”小巫女咆哮着,似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红发飞舞,竟化成红色的火焰。


        

“好吧好吧,现在我们谈正事!”红发少女顿了顿,试图从一个只会撒娇耍赖的人设中切换出来,从这一刻,皱起的眉头,上扬的眼眸,细挺的鼻子都成了她的演员,整个人严肃起来。


        

“你说的没错,你确实死了!”


        

徐真的脸部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有些无语,说不出的熟悉感,好像自己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然后你来到了神界!”


        

红发少女的语气不容质疑,似乎想说下去,又似乎只是想吊吊徐真胃口。


        

“你是人吗?”


        

徐真原本只是好奇这突然出现的火发,竟没察觉自己的话是在骂人。


        

“高兴就会笑,喝多了就会胃痛,手指被划破了会流血,你说我是不是人呢?”


        

没有等待徐真的回答,或许觉得自己说的已经足够,又或许是因为没酒喝的缘故,红发少女站起了身子,朝着酒馆外面走去。


        

“总之,欢迎你来到神界!”红发少女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却已然消失在视线之外。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似乎少女的离去,让这个地方发生着改变。


        

徐真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一个酒馆,那对坐在自己邻桌的年轻情侣,那个坐在吧台独自饮酒的中年男人,已然消失不见,就像是为自己搭设的舞台剧,此刻已经谢幕,演员也纷纷离场……


        

视线再次清晰,徐真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原来自己置身于雅典风格的花园中,赤裸的少男少女们坐在花园的石阶上愉快的聊着天,美丽的少女采摘着果树上娇艳欲滴的红苹果,麻雀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画面如同古希腊神话一般,安详,宁静,美好。


        

“天堂!”


        

徐真不由得偷瞄眼前路过的美丽少女,美好的青春,美好的长腿,美好的姑娘,这就是小巫女口中的神界吗,徐真不由得感叹,突如其来的死亡变得也不再重要。


        

“这是小林家的后花园。”


        

熟悉的男声从徐真的背后响起,那个身着燕尾服的侍者依然站在原地,场景在变化,似乎只有他没有消失。


        

“花园的景象本身就是一场幻像,会根据进入者的意识来改变花园的景象。小林所长在的时候,花园就是一个酒馆…”


        

”我在的时候,花园就是你眼前看到的天堂!”似乎非常得意自己的杰作,这个名叫莫莫的侍者发出豪爽的笑声。


        

“果然猥琐!”徐真对自己之前的判断再次深信不疑。


        

“尊贵的客人,您喜欢这个地方吗?”莫莫问道。


        

“不能说喜欢。”


        

徐真若有所思。


        

“那就是非常喜欢了?”


        

“没错!”


        

“您觉得花园中的少女们如何?“莫莫再次问向徐真。


        

“我会偷看一眼。”


        

“然后呢?“


        

“然后趁她们不注意会紧紧地盯着看”


        

侍者非常满意徐真的答案,


        

“那么您一定会喜欢上神界,您在花园中稍事休息,我在客厅等您”侍者的身影连同着身影消失在徐真身后,徐真并没有回头看他。


        

没有着急离开花园,他顺着花园青石蔓延的小路,向花园的中心走去。身边经过的少女,还带着丝丝香气钻入徐真的鼻中。


        

顿时神清气爽,走路带风。


        

一棵红色树叶的大树伫立在花园的中心,与周围青色的植物显得格外突兀,徐真绕到树的背侧。


        

柔顺的齐尾长发如同黑瀑般进入了徐真的视线,这同样是一个美丽少女,不同于小巫女的俏皮。眼前的黑发少女,气质高贵而清冷,似花园中的寒冰散发出丝丝凉意,让人看了心旷神怡,如同闷在屋里呼吸的第一口清新空气般畅快。


        

少女注意道徐真的到来,也转过头来看向他,那深色的黑眸如同深渊般,徐真感觉自己悬在其中,无法着陆。不知不觉,徐真竟沉醉其中,差点忘了眼前的少女只是花园中的幻象。


        

忽而间,徐真意识到少女或许并非幻象,因为那纤细的身体上穿着纯黑色的短裙与毛衫,并不似那群奔放的幻象赤裸着身体却更有魅力,如同晨露包裹的樱桃般诱惑着徐真,只是看上几眼,竟深陷其中。


        

意识到徐真靠近,黑发少女也从红色树木后站立起来,清冷的声音响起。


        

“徐真,不要相信这里的人,神界并不存在,你也并没有死亡。”徐真意识到少女在园中等待的人就是自己,这些话冲击着徐真的大脑,与那红发少女的话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该如何做?”


        

徐真的疑问清晰刻画在他的脸上,呆呆望着少女的黑眸,似乎从那个明亮的眼中,竟看到迷茫的自己。


        

“不论如何一定要做出选择,你必须这么做,即使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选择是对是错,这就是你的命运。”紧促的语速让徐真有种失落感,似乎下一秒她就会消失在原地。


        

“记住,不要相信这里的任何人。”


        

只是转身的瞬间,那神秘的少女如同园中的精灵,竟不见了踪影,徐真站在花园的台阶上,或许只是想捕捉到那离开的背影,不舍的情绪如此浓烈。


        

蹲在地上的徐真将头迈入了双膝,努力地回忆着来到这片花园之前的事情,然而这一切被两只手蒙上了眼睛,记忆深处只剩下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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