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去。
"
傅景深盯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声线压得极低,"
你连站都站不稳,去了只会添乱。
"
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
顾琛扶着床头喘息,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他掌心未干的草莓汁,在空气中发酵成酸涩的焦虑。
身上的伤处传来钻心的痛,提醒着他此刻连最基本的行动都成问题。
"
顾一开我的车..."
他攥着傅景深的袖口,咳嗽震得整个胸腔发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后备箱...有恒温箱,奶粉在夹层..."
话未说完就剧烈呛咳起来,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却仍固执地抬起头,"
一定要把她安全带回来。
"
“嗯,知道了。”
……
汽车轮胎在碎石路上摩擦出刺耳声响,车子尚未熄火,顾一已经撞开车门冲了出去。
雨滴簌簌打下来,却盖不过从房子里传来的婴儿啼哭——那声音尖锐得像把锈刀,一下下剜着人的神经。
顾一的军靴重重踏在地板上,金属制的恒温箱硌得他小臂生疼,暗红的压痕顺着肌肉纹路蔓延。
他撞开虚掩的房门时,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屋内的空气闷得像块湿布,混着婴儿的哭声扑面而来。
沙发上的顾夭听到动静猛地抬头向外看去,原本苍白的脸瞬间泛起一丝笑容。
顾一将奶粉罐、奶瓶重重砸在茶几上,塑料与玻璃碰撞出清脆声响,其中奶瓶骨碌碌滚到了秦灼脚边。
秦灼垂眸看着滚到脚边的奶瓶,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半空中顿了顿。
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他弯腰时西装袖口扫过瓶身,带起细微的尘埃在光束中浮沉。
顾夭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的傅景深,良久,确认无人再来的时候。
那双杏眼布满血丝,睫毛颤抖得如同惊弓之鸟的羽翼:“我哥呢?”
她声音破碎得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尾音带着不受控的颤音,“他为什么没来?”
顾一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张了张嘴,却被突然拔高的哭声打断——襁褓里的孩子小脸憋得通红,小拳头胡乱的挥舞着。
"
抱、抱着!
"
顾夭手忙脚乱地将孩子塞进傅景深怀里。
傅景深僵硬地托住婴儿的小屁股,温热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
顾夭焦急地冲向茶几,快速的冲泡奶粉。
玻璃奶瓶与金属勺子碰撞出急促的叮当声,顾夭手抖得厉害,奶粉罐里的白色粉末洒出来,沾在她发梢上。
当温热的奶瓶终于塞进孩子嘴里时,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瘫坐在沙发上。
后背抵着冰凉的皮革,怀里的小生命发出满足的吞咽声,她望着婴儿红润的小脸,忽然将额头抵在孩子柔软的发顶,无声地闭上了眼睛。
奶瓶在顾夭怀中渐渐倾斜,婴儿含着奶嘴发出满足的吞咽声,空气里浮动的紧张气息才稍稍消散。
傅景深墨色西装下的脊背却依旧绷得笔直,他的目光越过顾夭肩头,落在坐在一旁的陌生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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