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泓安被她的画镇在原地,严师严师,但正如李竹茹所言,严师和御史是不一样的,他面对朝廷御史都还心气不顺,才几岁的儿子面对处处“挑刺”
的严师,又有什么抵抗的能力呢?
李竹茹没有停下来,语气依旧温柔,可同样能让人感觉到咄咄逼人的气势。
“皇上幼时在上书房抱怨的同样许多,感恩上书房师傅们的教导,但心中也难免有对他们忽视的郁气。
大皇子他们因为皇上的重视,所以没有经历过冷眼,可奴婢瞧着,上书房的老师们对大皇子的要求,比皇上还要高出几成。”
“严师出高徒,奴婢不否认这句话,但皇上没有觉得老师们拿大皇子和太子作比较,是一件祸事吗?”
周泓安严肃着和她对视,李竹茹不躲不避。
周泓安:“有阿姐说的那么严重吗?”
李竹茹嗤笑一声,有些对他的逃避和乐观好笑。
“当初一个东宫的嬷嬷出言挑拨,皇上为何那么生气?”
“总不能因为一个是后宫的嬷嬷,一群是上书房的老师,就有了不同的要求标准。”
李竹茹不是想要追究上书房老师们的过错,但他们做的事情已经超过了底线。
她相信,如果是正常形式的批评,亦或是示弱后退,大皇子绝对不会如此气冲冲和委屈。
最关键的便是一群人在那拿着太子的标准要求大皇子,还选择性的忽视他在骑射课的优势。
长此以往,想要大皇子不记恨太子都难。
总不能要求一个八岁的孩子当无欲无求的圣人。
周泓安也想到周承烁身边的嬷嬷,可将两者相提并论,他觉得有些过了。
单从他的表情李竹茹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李竹茹下了一剂猛药,“皇上,御史敢在您面前提及先太子吗?”
周泓安眼神中浮现出压抑的怒气,也就是说话的人是李竹茹,换一个人已经被治罪。
李竹茹叹了一口气,“您瞧,奴婢只不过是提一嘴而已。
当然,大皇子和太子之间的兄弟情不能如此就论,可任何情分都经不起这般经年累月的比较和无意识挑拨。
奴婢大胆妄言,等到日后大皇子和太子越走越远,皇上再来问一句,他们兄弟为何渐行渐远,叫大皇子如何回答?”
类比就要用最狠的类比,周泓安想到先太子,两人的处境就是两种境地,幼时未曾有过情谊,所以后来哪怕先太子横死他也毫无波澜。
周泓安面容的冷冽散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阿姐,可我本意是想要他们兄弟互相竞争进步。”
李竹茹本想脱口而出一句“你搁这养蛊呢”
,但看见他疲惫的神色,还是咽了回去。
“皇上的想法没错,但凡事有度。
就像是朝堂的御史,他们也不是每参一件事,就做好了血溅当场的准备。
想要让大皇子和太子有竞争意识,难道只能通过打压一方的手段吗?”
李竹茹忍耐很久了,夸奖孩子做得好的时候,好像非要拉出来一个垫脚石来衬托。
周泓安有些挫败,“我这个父皇当的真是不合格。”
李竹茹说出来一句都不知道能不能算安慰的话,“皇上也不必挫败,天底下能当好父母的人寥寥无几。”
“……”
周泓安无声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阿姐安慰我的方式好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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