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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我，眼底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脆弱。
“玿玿，现在我只有你了。”
“人人都说你善良，你当发善心，可怜可怜我吧。”
“不要抛弃我，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许辞认为自己这是在表衷心挽回我。
可恶只觉得浑身胆寒。
小柔陪着他从年少到现在，如今却如此轻易的死在了许辞手下。
多年的情谊说放弃就放弃。
他许辞今天能我宋玿杀掉小柔，往后说不定能因为刘玿周玿杀掉我。
我盯着小柔睁大的双眼，她瞳仁里还映着许辞扭曲的脸，指尖却已蜷成青紫色。
许辞踉跄着向前，想拥住我。
我奋力挣扎，混乱间，我和许辞双双掉出马车外。
恍惚间，许辞大力抱紧我，调转方向。
以自己的身体为垫子，护我周全。
意识有片刻消散，等我回过神来。
许景濯和父亲已经追了上来，将我和许辞紧紧围住。
许辞重新掏出那枚短刀，想故技重施。
我却厌倦了这场游戏。
掏出刚刚从小柔尸体上顺到的步摇，我恶狠狠往后刺去。
许辞的闷哼声混着血沫喷在我后颈，小柔的步摇没入他左肩。
许辞身形不稳，抵住我咽喉的手颤抖起来。
他的短刀“当啷”
落地。
许景濯的银枪几乎是擦着我发梢刺入许辞右肩，将他整个人钉在地上。
金属交鸣间，我听见许辞肋骨断裂的脆响。
他望着我手中染血的步摇，忽然笑了，笑容里竟有几分解脱。
“原来你真的恨我。”
他的血顺着长枪往下淌，在地上上开出妖冶的花。
“比杀了我还恨。”
“不，我唾弃你。”
我用袖口擦去步摇上的血，珍珠碎粒簌簌掉落。
“你连恨都不配。”
许辞的笑容僵在脸上，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轰然碎裂。
他盯着我袖口蹭过的血痕，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唾弃我…”
他的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指尖徒劳地抓挠着地面。
“原来在你眼里，我连被恨的资格都没有…”
“玿玿…”
许辞忽然喊我的名字，语气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卑微。
“最后…再看我一眼吧…”
我抬头时，正看见他拾起地上的短刀。
恶狠狠往自己心上插去。
许辞的短刀刺入心脏的瞬间，许景濯的银枪擦着他手腕掠过，却还是慢了半拍。
刀刃没入肌理的闷响里，我看见他眼底骤亮的光，像是终于触到了渴求已久的解脱。
“玿玿…”
他仰躺在地上，血从指缝间涌出。
“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知道你不信，可我真的后悔了…从得知你死讯的那刻起…我真的只想要你。”
许辞的视线越过我，落在许景濯身上，眼神里竟有几分释然。
“替我护好她…别像我…”
许辞的指尖徒劳地摸索着我的衣角，最终无力垂落。
他望着宫墙上空的飞鸟，嘴角还沾着未说完的“对不起”
，瞳孔却渐渐失去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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